菊島文學獎
分隔線
陳偉南
- 屆別:第六屆
- 組別:社會組
- 類別:短篇小說
- 名次:佳作
- 姓名:陳偉南
- 題名:菊島愛情故事
- 內 容:
- 菊島愛情故事 社會組 短篇小說 陳偉南
1
你是一個從小在澎湖長大的小孩裡?
我是。
如果你唸過馬公高中,甚至唸過馬公國中,那你一定不會忘記那一家位於中華路,文化中心對面,門口有公車站牌的式便利商店。
加上令人垂涏三尺的滷味,以及內藏的暗室,那簡直就是學生處理『情緒課』的天堂。
關於『情緒課』,我得冒著被刪稿的危險才能稍做解釋。
其實就是......翹課。
上一堂屬於沒情緒上課的情緒的課,不就叫做『情緒課』嗎?
當然我並不是在呼籲大家一定得修這門課,只是,當時年輕嘛!
為什麼一直強調且讓大家想起或是記起這家店,是因為故事是在這裡發生的。
請你千萬諒解,這並不是在說廢話,而是讓你更有臨場感。
因為我在離開澎湖10年後再回來,並且在一個有小毛毛雨的下午又看見這家店,是真的非常有感覺的。
彷彿所有曾經在這裡發生的事,重新上演。
又彷彿所有的事,都已經煙消雲散。
然而最有感覺,也是讓我站在毛毛雨裡動彈不得的是......
我看見一個美女也站在毛毛雨裡望著這家老便利商店想事情。
呵呵,這是一個功能正常的異性戀,年齡尚未超過30歲男生的正常反應。
因為距離她大概有7、8步,所以說她是美女是有點冒險的。
為了證明這一點,我慢慢、慢慢的往她的方向一步一步前進。
我打算走到一個可以看清她的容貌而又不會讓她發現我在偷看的最安全距離。
第一步,我跨了出去,非常緩慢的。
她的頭髮髮尾微捲,然而長度及腰,無論如何都應該不是十幾歲的女生。
藍色頗貼身的風衣罩住她應該有點冷的身軀。
四月天,早上看了還滿忠懇的氣象報導,下著毛毛雨,氣溫在18度吧!
第二步接著邁開,非常小心地。
看著她穿的那件低腰緊身小喇叭,我想,應該沒生過小孩吧!
手插在風衣的口袋,鼓著側面一直線的身體,應該也不會有多大年紀。
我走了第三步,來到我所謂最安全的距離。
心裡祈禱著,轉過頭來吧!
讓我死了這條心也好。
然後微風持續吹著。
毛毛雨也繼續下著。
來往的車輛也沒停過。
我突然覺得我像在拍廣告。
兩個站在雨中不動的人,男生面對女生、女生面對便利商店。
這讓你想起什麼?
呵呵......我想起口香糖。
到底有什麼因素可以改變這個狀況呢?
嗯,你猜到了沒?
對了,就是無情的車子駛過我旁邊稍微積水的路面,濺濕了我腰部以下。
而我就在那一剎後,叫了一聲由深厚內力發出的:「啊!」
如果是一輛名貴跑車也就算了,居然還是一輛年久失修看起來連廢鐵場都不見得會收的小發財。
也就是在我發出其實是想罵人又得裝氣質的聲音之後,她轉過頭來。
我們就這樣相遇了。
接下來的狀況更像一齣舞台劇。
她看見正在看她的我,我看見正在看我的她。
她捂起嘴巴瞪大眼睛。
我張開嘴巴瞪大眼睛。
我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
她成熟了。
她更美了。
她的眼睛還是那麼深。
她的鼻子還是那麼有形。
她沒有變胖或變瘦。
她還是這麼惹人注意。
她還是一樣跟我有點距離。
她的記憶仍然一如往昔。
是的。
我想說的其實並不是我們就這樣相遇了。
而是我們就這樣重逢了。
2
她叫做賓芬.姓賓.名芬。
所有馬公高中康輔社的社員都知道。
因為康輔社的第一堂課就是自我介紹。
然而她介紹名字的時候,大家都以為她在開玩笑,起碼我是這樣覺得的。
因為這種名字,實在很開玩笑。
當然在她沒有再說出第2個名字之後,我便相信了。
不過,重點實在是她很美。
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那一排整齊又發亮的牙齒,讓人怎樣都忘不了。
說起來你一定不太相信,因為連我自己都懷疑。
整個康輔社有52個成員,其中只有3男生。
這種情形,很難說到底算不算是一種福利。
只是在別的社團眼裡,我們3個男生簡直就是掉進天堂。
這件事情一傳開之後,我們3個人變成全校最風雲的人物。
每天都會有不知名的學長來問東問西,誰誰誰的電話、誰誰誰怎麼樣......。
說真的,有點『經紀人』的感覺。
只是,誰記得住那麼多女孩子的名字啊?
這件事一直都很為難,尤其是對我來說。
不過,也因為這樣,我很快的就認識了賓芬。
因為她的被詢問率是最高的。
康輔社的指導老師一開始便教我們社交舞。
偏重於先把我們三個男生的舞步教會,是為了服務其他廣大的女性。
而我因為可以每次都跟賓芬跳上一段感到高興。
說真的,喜歡美女是男生的天性,無論年紀多少。
主動跟她開口說話的那天,是我們的緣分。
好巧不巧抽到我們2個人留下來做整潔工作。
「賓芬......」我一邊搬著椅子一邊開口,試圖讓整個氣氛在最自然的狀況下發生。
「嗯?什麼事啊?阿有......」她竟然知道我叫什麼耶!
「呵呵......沒啦!只是想告訴妳.很多學長跟我探聽妳的消息喔!」
「是喔......呵呵......」
「嗯......幾乎每天都有人來問。」
「都問些什麼啊?」
「電話、住址、以後的組別......或是要我介紹你們認識......之類的......」
「那......你都怎麼說啊?」
「我說我根本就不知道......」
「嗯......呵呵......這是一個好回答。」
「可是......」
「可是怎樣?」
「可是......我想知道......」我猜我的樣子一定很矬。
「幹麻?給他們嗎?」我看見賓芬直視我的眼神。
「不......是......是我自己想知道......」勇氣是16歲少男的專利。
「嗯......給你。」
真的還是假的?
這麼輕易?
這麼直接?
我楞著。
傻傻的看著她不急不徐拿出紙筆寫下那一行有關她資料的可愛字跡。
摺成一個長方形,放在手掌心上:「不可以告訴別人喔!」
「我......我知道。」
那是我得到第一個屬於我私人賓芬......而且『繽紛』的笑容。
交到我的手上,我彷彿接過愛情。
3
是的。
我們就這樣重逢了。
毛毛雨持續下著。
我想我們的驚訝是相同的。
久久不能自己,我們都沒動過。
怕是一動,這像是夢的真實就要破碎。
超過10年了,我們沒見面、沒聯絡的時間。
這10年,我經歷了屬於我人生極重大的轉變。
那麼她呢?
是不是也經歷了我所不知道的轉變?
那明亮的眼神,仍然綻放著光芒。
看見我的驚訝,說明著她仍然認得我。
10年的歲月改變了我們的心智、思維,卻沒改變我們多少容顏,以及記憶。
我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想著怎麼在最自然的狀況下開口。
我想著如果開口,該說些什麼。
我想著............。
然後她跑到我面前。
那個頗急促的喘息,應該不是這5步路加速的。
「我......你......記得我嗎?」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忘記。
「妳......一直在澎湖?」
「不是的,我在台北工作,請假回來走走......」
「我們......妳......等一下有空嗎?」
「有......」
我們在結巴中完成這段對話。
我想找一個地方跟她說話,雖然我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跟著直覺吧!
那個沒有第二選擇的地方,我們走進了便利商店的暗室。
「還是......大滷麵嗎?」她的第一句話。
「嗯......謝謝。」
她點了餐,到我面前坐了下來。
我們彼此相望了一會兒。
然後那個笑,讓我們都有著不知名而且有點苦澀的尷尬。
「......好嗎?」其實我最怕的就是她問這個問題,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呵呵......還......不錯......」
「現在......在澎湖嗎?」
「不......在台北......」
「做什麼工作呢?」
「嗯......」我遲疑著。
「不方便說嗎?」
「也不是啦......只是滿沒出息的,在一家外商公司當內勤。」
「朝九晚五?」
「呵呵......朝九晚六......」
「所以......也是請假回來囉?」
「不,我剛好有累積到假......」
我望向她,因為寒喧的話題消化了一些陌生。
沒想到四目交投的片刻,我們再一次沉默且微笑了起來。
這個感覺,反而又加深了彼此的不知所措。
眼神飄到剛送上來的大滷麵,是為了趕緊思考下一句該說什麼。
可是這個時候的腦袋瓜子,確任性的罷了工。
急著一直迴盪的畫面,是跟她所發生過的一切。
十年,沒想到記憶這般深刻。
「你......怎麼......這麼沉默?」她笑笑的發出聲音。
「我......呵呵呵呵............」這個笑,帶著滿滿的苦澀。
「是我們太久沒見面了吧!你真的變的很安靜耶............」
「沒有啦!我只是......只是......突然見到妳,覺得很意外............」
「呵呵......我記得你那時候最愛說話了,然後常常大笑,唉,真是懷念。」她的瞳孔,在一個特定的角度轉著,好似也在回憶。
「是嗎?我其實也知道自己滿多話的,有時候覺得沈默很奇怪,所以就會一直說............」是真的,只是現在,我也真的話多不起來。
「看你這個樣子,還真是有點不太習慣。」
「嗯......我也是......」
然後我們又看著彼此笑了。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我們在笑什麼。
如果是看見別人這樣,我會覺得他們很奇怪。
沒想到今天卻發生在我身上。
於是,我們開始分食著那碗大滷麵。
感覺,好像又回到從前。
只是我們談的話題,已經是社會新聞,而不再是課堂趣事。
說著說著,我們變的熱絡起來。
我的腦袋不再像剛剛的遲鈍。
像兩個很久不見的朋友,天南地北的聊著。
只是我們都知道彼此還多了一些沒人敢提及的回憶。
又是一次不期然的停頓。
我看見她明亮且帶著一個我不太明白情緒的眼神。
只是我知道,微笑之後,她便會開口。
一下子,我又掉進不知所措。
「你......有女朋友嗎?」
4
那是我我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不屬於我世界還有點陌生女孩子。
說顫抖,一點也不誇張。
特地挑了一個沒有人在家的時間。
我在電話面前,坐了又站,站了又坐,走了又停,停了又走。
拿起電話,那個號碼早已烙在我的腦裡。
沒撥,又放了下去。
有目的的行為,果然糾纏人心,讓人軟弱。
說的真對:「無慾則剛。」
只是我求的是什麼,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陣讓人瘋狂的笑聲嗎?
我不知道,第一次發生了愛情這種事,教科書裡可沒說明該怎麼處理。
不過,最後我還是提起了勇氣。
只因為那排震撼人心的牙齒,以及叫人心曠神儀的笑容。
我要那成為我私人的。
拿起電話,我不再畏懼。
嘟............
「......喂......」這一聲,著實費了我九牛二處之力。
「喂,你找誰?」很清楚的聽的出來是一個操著外省口音的老伯。
「我......我我............找賓芬......」我的舌頭size原來這麼大。
「你是誰?」
「我......我......我是......我是她同學......」我想唱歌的抖音,應該要這樣練習才會進步。
「你等等。」
呼......還好,我喘了一口氣。
「喂......」話筒裡傳來了愛情,就算我是二郎神也抵擋不住。
「賓芬,我是......」我還沒說完,她便開口:「阿有......呵呵......」
「妳......怎麼知道是我?」
「就是知道啊!」
「妳......妳在幹嘛?」
「我在唸書啊!」
「喔......會不會吵到妳?」
「不會啊!」
「我問妳喔............」
「嗯。」
「妳......喜歡什麼顏色啊?」十六歲嘛!要不然你要我問她覺得總統幹的怎麼樣喔!
「白色。」
「呵呵......是喔!我也是呢。」
「嗯。」
「那妳喜歡什麼花?」唉呦!少不更事嘛!
「我喜歡......山茶花。」
「是喔!那妳等一下有沒有空?」
「有啊!」
「可以出門嗎?」
「可以啊!你想幹嘛?」
「呵呵......我想帶妳去看山茶花。」
沒辦法,這是天份。
雖然我只有十六歲。
於是,那個晚上,我們像認識了好久的朋友聊了好多好多。
當然,我真的不知道澎湖哪裡有白色的山茶花。
說來好笑,我根本不知道山茶花長什麼樣子。
她笑起來真的有一種魔力,我確定。
起碼對我來說是的。
我仔細的研究了她的牙齒,我猜,她用不著牙線或牙籤。
那是夏天即將月圓吹著微微海風的馬公港,好美好美,像極了她帶整齊牙齒的笑容。
越來越靠近,我心跟她為我帶來的愛情。
是的。
我的初戀,在我心裡漸漸展開。
只是你知道的,沒有人在愛情這方面是天才的。
我始終不明白賓芬的心裡是否跟我有一樣的感覺。
也始終不敢問的太明顯。
是害怕吧!
沒有人不害怕被拒絕的。
所以,再說一次,無欲則剛。然而這個不確定的心情,在我們第五次相約的時候有了進展。
那是我們約好翹掉課後輔導的那一天。
在便利商店吃完了大滷麵,騎著跟同學借的『小五十』直奔山水沙灘。
穿著軍訓服的她,背對著陽光。
天啊!怎麼這麼刺眼。
實在是太亮了。
那是一種最自然的美麗。
沒有化妝品以及名牌服飾配件。
怎樣!?初戀很單純吧!?
她笑著伸出雙手並且開口:「帶我去踩踩沙吧,阿有。」
爹!娘!感謝你們生給我健全的感覺器官。
5
你有女朋友嗎?
你有女朋友嗎?!
你有女朋友嗎?!!
你有女朋友嗎?!!!
是的。
眼前的她是這樣問我的沒錯。
「沒......沒有啊!」奇怪?我為什麼結巴?
「奇怪?你為什麼要結巴?」
「我......」
「難道是另有隱情?呵呵......」
「沒有啦!只是我剛剛因為一件事而出了神,所以反應不太過來。」
「喔!什麼事呢?」
「我覺得......妳比以前......更美了......」
五秒鐘過去了......
「謝......謝謝......」
她又一次抬起頭,又一次微微笑起。
我的心在這時開始糾結,因為我再一次有所求,然而怕被拒絕而開不了口。
「回來幾天呢?」
「加今天還有三天,妳呢?」
我持續糾結著。
「我好像也是耶。」
「嗯。」
到底該怎麼開口,唉。
「你台北住在哪裡啊?」
「愛國東路」
都已經長這麼大了,連個要求也不會。
「租房子嗎?」
「是啊!」
深呼吸!
被拒絕又怎樣,何況,她從來沒拒絕過我。
就連我當初要離開也是一樣。
「套房,一個人嗎?」
「嗯,是啊!」
不行!
再想下去我一定更開不了口。
就跟當初一樣,閉著眼睛吧!
來吧......
「租金很貴嗎?」
「還好......賓芬......」我閉上眼睛又睜開。
「如何?」
「跟我去郊外走走吧!」
「嗯......好啊!」
果然,我永遠是想太多的那一個。
看看她,答應的多麼乾脆。
那是哪裡?
對了!
是山水沙灘。
這一次沒有下午五點多的夏天太陽。
可是我卻覺得一樣刺眼。
是毛毛雨給我的勇氣吧!
我伸出雙手:「賓芬,陪我踩踩沙吧!」
6
我牽起她的手,往沙灘衝去。
那些笑聲,絕對是最自然、最開心的。
你得知道,十年前的澎湖,是一個非常保守的地方。
一對十幾歲的青年男女牽著手,你不會懷疑他們有第二種關係。
直到太陽從海平面落下,我們光著腳ㄚ坐在沙灘上。
我始終不願放開她的手。
那是一種親密,是一種表達,是一種真實。
我很想問她為什麼是我,只是我一直開不了口。
因為很尷尬,也還一直沉溺在她手裡傳來的那一陣美好。
天色暗了。
我又一次仔細的研究了她的牙齒,為什麼總是可以綻放這樣美的笑容。
只不過,這一次我並不是用眼睛去研究。
故事到了這裡,算是最美好的一部份了。
你一定也很希望就停在這裡。
只是我覺得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相信你也是這樣認為。
因為大家都是這樣說的啊!
一年。
我們真的很好。
可以說我們真的很契合。
現在想想,這種初戀簡直就是完美。
但話說回來,我們的成績也已經到了那種考不上大學的界線。
曾經鐵齒也信誓旦旦的告訴自己不會因為談戀愛而影響課業。
如今事實證明了一切都是被詛咒的。
學校裡不斷宣導的不談戀愛,成了我們最大的夢魘。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開始在賓芬身上發瘀青。
對不起!
我真不想像連續劇一樣。
但事情就這樣發生,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也許你覺得拔辣。
但對我來說卻是一輩子的痛。
痛,並不在賓芬接受家裡的處罰上。
而是在我知道了以後卻沒有能力去解決。
只能看著這一切不斷也持續的加溫。
直到我看見她跟我在一起一年以後的第一次眼淚。
我的信心開始瓦解。
回想起的是每一次她笑笑的說沒關係。
對一個十幾歲的女孩來說,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看著一個心愛的女孩子這樣,我很想知道你會怎樣。
先告訴你我的。
我忍受不了賓芬的眼淚。
忍受不了她身上異樣的色彩。
更忍受不了這些是因我而起。
於是............
「我們分手吧!」
7
十年前我牽起賓芬的手踩著暮色。
如今她挽起我的手迎著毛毛雨。
我心裡開始產生一種奇特的變化。
如果當時我們沒有分手現在會是怎樣?
這十年造就了不一樣的我們。
也許現在才是我們真正可以在一起的時候。
她更美了。
成熟了。
沒有人知道當我沒完成學業就隻上台北是為了這件事,包括賓芬。
更沒人知道我曾在心裡暗暗祝福了她成千上萬次。
今天她跟變魔術一樣出現在我面前。
雖然我仍記當時她的淚水。
但我更感受到她此刻在我身邊淺淺的微笑。
這是機會吧!
這是緣分吧!
她一如往昔的美好。
我又一次開始感到開口的艱難。
我心裡遐想的勇氣連我自己都訝異。
可是,又怎樣呢?
你如果問我我是否還愛她。
我真的沒辦法給你答案。
但是我很清楚,我跟她的情肯定還沒了。
在開始一次,我們一定可以更好。
不行,再繼續想下去我一定又更開不了口。
閉著眼睛吧!
「賓芬............」
是的。
故事要落幕了。
我還沒說我想說的,她就先開口了。
你猜到了沒?
她說:「阿有,我結婚了。」